有的人死了，她还活着。
有的人活着，他已经死了。
姒名夏，一个本该封存进记忆里的名字，现在，她回来了。
难道说学姐的死由始至终就是一场恶作剧、一场骗局？相信着的、被蒙在鼓里的、悲恸着的只有我一个人？
但我没有被愚弄的羞怒感。
看到学姐还活着，而且是以短发小白的姿态安然回归，我惊喜万分，甚是欣慰。
活着就好。
有什么事比自己珍爱的人平安无事更重要？
仍然倚在失眠夜，望天边星宿；仍然听见小提琴，如泣似诉在挑逗。为何只剩一弯月，留在我的天空？
人如天上的明月，是不可拥有；情如曲过只遗留，可挽救再分别。为何只是失望，填密我的空虚？
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。
......
回忆着有关学姐的往事，我在感慨中沉入了梦乡。
我做了一个恶梦，梦到短发荼荼坏笑着紧掐我的脖子。我喘不过气来，拼命地挣扎，她却越掐越用力，像是要置我于死地......
不，真有人在掐我脖子。我身体反射性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臂。
我竭力呼吸着，意识朦胧地睁开双眼，趁着透过窗帘的清冷晨光看见了行凶者的脸——
俏皮的白色的短发......
纤细妩媚的狐狸眼......
学姐正骑我肚子上咧嘴坏笑着。
她穿着鼠灰色裸肩汗衫和黑色棉质短裤，裸露的胸骨处悬着那个银十字架吊坠。
“学姐......”我放弃挣扎，费力地吐出这俩字。
“你叫我什么？”学姐皱着鼻子松开了双手，弹一下我的额头。
“名夏......”我贪婪地呼吸着空气，缺氧的脑袋里一片混乱。
学姐眯眼笑着，扒开了胸口的睡衣右手抚摸着我的心前区。
“你，你怎么在这儿？”我惶恐不安。看这窗外的黯淡天色，像是不到六点，隐约能听到麻雀的叽喳。此时此刻，学姐不应该和荼荼在一起相拥而睡吗？
“想你了。”学姐的手仍旧不安分地抚摸着我暴露的胸口。
这个理由有点牵强......
“你是怎么进来的？”我睡觉时有锁卧室门的习惯。我很好奇学姐是从哪儿钻进来的。窗户？恐怕不会。
“走进来的呀。”学姐反而迷惑了。
“呃，我的意思是，你进屋时门没锁？”
“锁了。”学姐捏着一串钥匙在我眼皮上方摇晃作响，“从荼荼哪儿拿的。”
“荼荼给你的？”我很无奈，荼荼掌握着我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，甚至是我书桌抽屉的钥匙。
“不是。是我偷拿的。她还没醒呢~”学姐咬着下唇，笑眼里含着媚意，“毕竟玩了一夜，她已经精疲力尽了，睡得很香，刚才我舔她身体时都没有反应。”
“嗯......”除了点头说嗯，我无言以对。
学姐把钥匙扔到一边，然后双手捧着我的脸颊，俯身低头凝视着我的眼睛。
是要吻我吗？
她的鼻尖和我的鼻尖触碰在一起。
我屏气凝神，近距离欣赏着她媚人的瞳仁，情迷意乱，身体有种被魅惑之后亟待宣泄的冲动。
“可以哦~”学姐柔声说道。
“什，什么？”我还有几分理智。
“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~”从学姐双唇缝隙中吐出的气息一丝一丝地挑逗着我的神经。
“可以吗......”我胆怯地问。
“嗯，可以的。”学姐抓起我的左手放在她后翘的臀部，“脱掉它......”
我和学姐深情对视着，双手的拇指滑入她的棉质短裤里，然后轻轻地下按......
如果初体验的对象是学姐，荼荼应该不会介意吧......
对不起，我忍不住了......
“STOP!”学姐突然一巴掌拍到我脸上，然后扯开我的双手。
“唉？”我愣了。不知所措。不继续做吗？
“别怪我~”学姐微笑着挺起上半身提了提刚褪下一半的短裤，仍然骑坐在我胯部。
“什么情况？”我无辜地看着她傲人的胸脯，急不可耐。
学姐笑而不语，斜着身子从床头柜抓起一个银色方形物体。
“荼荼，请注意监控器里的这名男子，没错，他就是李，言，允~”
学姐单手拿着数码摄像机，镜头向下对准我的脸，侧开的显示屏背面印着骚尼标志......
什么情况，什么情况......
“宝贝儿，看清楚了吗？你以为他拒绝萱儿之后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？”学姐一手举着摄像机，另一手狠捏我的面颊，自说自话，“你不是说他萎了吗？不是哦！直到现在他裤裆里下作的硬物还在抵着我屁股！”
我要崩溃了，学姐这是在干嘛？难道她要把这段视频给荼荼看？
完了完了......
我是想对荼荼死心塌地一心一意，可面对学姐的钓鱼执法诱人犯罪什么的我毫无免疫力啊......
“名夏，你听我说，在这样下去你的形象就完全崩溃了......”我不明白学姐的行为为何会如此怪异，难道是因为留短发之后性格也变回“小白”了吗？蛮横无理的假小子，这和以前的荼荼有什么区别......
“茶兔，要不我替你杀了这混蛋吧？”学姐不理睬我，仍对着摄像机自言自语。她冷笑着，从容不迫地合上显示屏，关闭摄像机镜盖扔到床上，然后不知从哪摸起一把锋利的黑色匕首，双手握着刀柄高高举起，刀尖垂直对准我的眉心，“小允，知道吗？杀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”
我惶恐地盯着学姐的眼睛，她目色黯然无光，仿佛失去了理智。
是恶作剧吗？是开玩笑的对吧......
“TINA——”
学姐面无表情，语气冰冷。
“There Is No Alternative.”
突然，她咬紧牙关双臂上抬蓄力，随即按刀下戳。
Fxxk！
“你疯了吗？！”我吓出一身冷汗，声音颤抖着。
我原以为她在开玩笑，没想到她真有杀意下狠手。还好刚才我扭头躲闪得即时，要不就真被她戳穿脑袋了。
“呜，抱歉~”学姐咬牙微笑着，表情瘆人，“别怕，我是开玩笑的！”
“开玩笑？枕头都被你戳穿了好吗！”我扭脸看那把紧插在枕头上的黑色匕首，似曾相识。
“哪有，这是弹簧刀，杀不死人的。”学姐右手晃动着黑色匕首，委屈地嘀咕道。
“弹簧刀？可你刚才没有按回刀刃吧？”我想推开身上的学姐，但双臂被她骑在腿下动弹不得。
“差点忘了~嘿~”学姐微笑着卖萌似地用右手敲一下自己的脑袋，然后拔出枕头里的匕首，刀刃架在我颏下，脸色瞬间冷漠，“如果没有你，我和荼荼会活得很开心。”
冰凉的刀面贴在皮肤上让我浑身难受，学姐的话更是。
“你，你很喜欢荼荼吗......”我惊慌失措地问了一句废话。
“喜欢？哼。”学姐冷笑一声，“用‘爱’来形容更贴切。”
“哦......”我怅然所失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学姐果然是朵百合。可她以前也说过喜欢我，难道那些愉快的往事都是逢场作戏骗我的吗？
“呐，小允，你知道吗？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就像是一片荒芜沙漠里的矫情绿洲，明明渺小到可以无视，却难以抹杀的碍眼。”
“......”
学姐放下匕首，凝视着我，然后猛地低头亲吻我的嘴唇。
“唔......”
学姐温暖湿滑的舌头熟练地撬开我紧闭的牙缝，我情迷意乱地享受着她的柔情。
因为被学姐柔软的屁股压的太紧，我内裤里的东西突然搏动顶了学姐**一下。
啪——
学姐挺起身子甩了我一巴掌。
“以为我喜欢你吗？”学姐一脸鄙夷地看着我。
“呃......”不是吗？我已经被她变幻莫测的举动搞糊涂了。一会儿要杀我，一会儿又吻我......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？！”学姐一脸恨意，反手又给我一巴掌。
我......
日......
“荼荼是我的！”学姐咬牙切齿地攥着我的衣领低吼道，然后又低头吻住我的嘴唇。
我算个什么东西......
你开心就好......
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嚯嚯呵呵......
啪——
一巴掌。
“傻X！”
接着亲。
啪——
又一巴掌。
“杀了你！”
继续吻。
反反复复，再这样下去，我的脸和嘴都要肿了。怪不得那次和小萝莉姜双瞳一起吃饭时，她说她外甥女姒名夏是个疯子......
谁来救救我......
荼荼......
学姐每扇我一耳光，荼荼可爱的笑脸就会在我脑海里闪现一次。
“呐，小允，你怎么哭了？”学姐捧着我疼痛的脸颊柔情似水地问。
“我......”
“谁欺负你了？别怕，有我在。”学姐俯身趴我耳边温柔地说。
“嗯......”我噙着泪水突然想笑。
“小允，你真可爱~”学姐轻咬着我的耳朵。很痒，很舒服。
学姐安静地趴在我身上，柔软的**有意无意地左右挪动。
就这样，两人沉默了许久。
清晨金色的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斜射在学姐银白色的短发上，刺眼的美丽。
“给你两个选择。”学姐下巴低在我左肩，突然开口道。
“什么？”我茫然地问。
“要么舔我的脚，要么放弃荼荼，二选一，否则我会杀了你。”学姐淡然地说。
我一惊，心里明白学姐给这两个选择无非是要把我逼上绝路。
“我喜欢荼荼。”我坦然回答，心隐隐作痛，“所以，我是不会放弃她的。”
学姐猛然坐起，一只手按在我心前，冷笑着：“你想好，我穿运动鞋来之后可没洗脚。”
“那又如何？”我身体一用力，把学姐晃倒在一旁的床面上。
学姐后退到墙角，靠墙而坐，微笑着优雅地朝我抬起右脚尖：“你闻闻~”
“无论如何，我是不会把荼荼让给你的。”我一把握住学姐的小脚丫，闻都不闻就直接塞进嘴里——
一股微妙的酸涩味。
为了荼荼，我也是拼了。
“下流！”
学姐突然收回被我**的右脚，抬起左脚直踢我的下巴。
疼死我了......
我捂着下巴痛苦地在床上翻滚。
“宝贝儿，看见了吗？这就是你所谓的小允的改变？”
学姐又在对着数码相机自言自语吗？她什么时候又开始录像了？
“嗯，看见了。”
卧室门口传来了荼荼的声音。
我一扭头，正好和面无表情的荼荼视线相对。
她还穿着淡蓝色睡衣，也不知是何时来的。不会是在我舔学姐脚的时候吧？
完了，我的形象全毁了。
难道学姐在算计我？
“这样的男人，”学姐站起身，用那只还沾着口水的脚狠踩在我侧脸上，“哪一点比我好？”
“Darling，你想多了~”荼荼微笑着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，“自从我把那个梦想卖给小卖部之后，就再也没奢望过能和他在一起。”
“那他也真够可怜的呢~”学姐的脚掌在我脸上用力挤压着。
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”荼荼冷漠的视线直勾勾射向我，“如果一只狗在吃屎，你会觉得言允可怜吗？”
荼荼这话怎么听起来如此怪异......
“怎么会呢？完全不可怜。”学姐哼笑着回答，“你看它吃得那么开心，替言允高兴还来不及呢~”
“所以说，名夏，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它的真面目。”荼荼头侧倚在门框上，对我冷笑着。
短发学姐蹦蹦跳跳地扑向黑直长荼荼，毫无顾忌地把荼荼按在敞开的门上亲吻着。
意思我是狗改不了吃屎吗？
嘛，习惯了。
无所谓。
真的无所谓。
我需要做出怎样的改变才能得到“她”的真心？谁能告诉我？
学姐，你能告诉我吗？
荼荼，你可以告诉我吗？
告诉我吧，真的，我想改变自己，我愿意为你改变我自己。
可是，有人愿意告诉我吗？有人告诉我了吗？
啊，怪我傻X，我不会读心术，我理解不了你们的苦衷。
都怪我。
可是——
改变得了吗？我已经习惯了玩笑式的命运，人生哪怕真像坨屎一样，带着微笑我也想把它吃完。
又想起妫萱最爱的那句电影台词——
“你可以像疯狗一样对周围的一切愤愤不平，你可以诅咒你的命运，但是等到最后一刻到来之时，你只能轻轻放手。”
我是罪有应得吗？
我应该放弃做人的尊严吗？
看见自家养的狗吃屎为什么不去阻拦它？为什么不给它狗粮吃告诉它屎里有毒应该吃饭？
汪汪~
“那个人好奇怪哦！”
“我也看见了，那个人好像一条狗耶~”
谁不是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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